“啾啾,你总是写不好自己的名字。” 这个在记忆中无比深刻的场景又再次在梦中如期而至,父亲、家中、以及那两张被平整摊开的功课。 似梦魇,如影随形。 这是许几时脑海中仅剩不多的关于父亲的记忆,她记得,那是小时候自己帮别人写功课,最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父亲“人赃并获”。 只是令她很惊讶的是,父亲纠结的重点竟然是她写的那两个名字上——分别是她和她小伙伴的名字。 “啾啾,你要记住,要先将自己的名字写好,之后再去写别人的名字,记住了吗?”这个情景又再次浮现,父亲蹲下揉着她的脑袋顶,神情中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。 像是忧虑,又像是哀伤。 她突然惊觉,最近父亲脸上这种神情出现的次数似乎越发频繁,就连母亲也时常在偷偷啜泣。 后来她才知道,那天父亲的神情是无力,一种深刻进灵魂里的、令人感到窒息的无力,以及要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无力。